眠里梦三月

讲故事的人。

【坊主团】达克夏尔的一天

写在最前面的话:芙蕾雅中心,我流的达克夏尔,ooc预警。提及狄伦格瑞塔,花子小镇长以及弗塞,其余自由心证。全文4k7(难得那么长)

*他们眉眼弯弯,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咳咳。芙蕾雅,达克夏尔著名殡葬师,让您的亲朋好友体面上路,业务能力得到一致好评,逢年过节可享七折优惠,联系方式……”话还未尽便被一道带着怒意的女声打断。“好了好了可别读了,让我逮着那吟游诗人非得给他安排好一个棺材位。”

花子听罢忍不住笑道“你倒是也有这被坑的一天。”

“是咯,得了不跟你多说了,弗朗哥该放学了。”红发女子一手捞过挂在椅背上的外衣套上,一如她发色般风风火火地推开门离去,留下花子靠着沙发,摊开报纸又将那条印在角落的广告看了一遍,几秒的安静后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秋日的午后算不得炎热,阳光洒在芙蕾雅发上映照着熠熠生辉,平稳的气流被她冲刺的速度撞得无厘头地四处打转,分明只是个自行车却被她踩得有几分小摩托的气势一路飞奔前行。原在与人玩闹逗乐的微风似不满她这扰人清净的行为,一股脑儿朝她涌去,黑色衣角被吹得翻飞,本就未打理顺的发丝在半空中肆意地张牙舞爪,连同芙蕾雅的思绪也跟着一起翻涌。


芙蕾雅是来自异乡的访客,起初只是一群老同学应费奇的邀约,满足下他的虚荣心而来到这座名为“达克夏尔”的小镇一聚,未曾想波平浪静的湖面被有心人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吹魔笛的捕鼠人在深夜引诱孩童走入迷雾,传闻的魔女揭开面纱点燃一片烟火,现实与荒诞交织令人辨别不清。神职者迈向对岸,他们为信仰献身;悬壶者扯下假面,露出沾满鲜血的獠牙;外来者举起武器,枪林弹雨是旅途的终点。

这场因邪教徒与杀人魔引发的祸乱止于枪响。得知亡妻用一生编织的谎言后小镇唯一的警官沉默了很久,他曾荒谬地想过邪教徒的方法“复活”自己心爱的女子,但童话被撕得粉碎,这不过一场由她主宰、称为“爱”的偏执与纠葛。

格瑞塔是绽放的罂粟,成为狄伦戒不掉、甩不开的假想,他能清晰地列举出格瑞塔喜欢的每一件事物。她是好的母亲,会温柔地抱起弗朗哥哼唱歌谣;她是好的妻子,贴心地为狄伦在出门前整理好衣领;可她不是一个好人。爱是清白,但欺骗是原罪,在谎言浇灌的花朵上树立起高塔,心血作为养料,死亡抹去解药,魔女沉入湖底,留下生者半梦半醒地痛苦。

狄伦注视了弗朗哥许久,才将目光移到芙蕾雅身上——这位莫名执着于弗朗哥的女子。

“你会好好照顾他,是吧。”答案在视线的相交中已然知晓,芙蕾雅持着一贯张扬自信的口吻应道“我可不像你。”

“是吗?那就好。”狄伦还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他最后望了一眼弗朗哥,小孩乖巧地站在原地,似对父亲的命途有所察觉,清澈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男子。但狄伦回避了。

小镇唯一的警官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他转身奔赴火海,拉下戏剧的尾声。


落幕后这群异乡人本该各奔东西继续自己接下来的旅程,但他们却不约而同选择了留下。

来自日本家大业大的姑娘看上了算不得有为但着实年轻可爱的镇长罗伊,她本想直接绑了人带回去当个吉祥物,可瞧罗伊那副为挚友之死而伤心消沉的模样,花子难得一时软了心肠,舍弃果断凌厉的作风,在小镇安了个住所。她托口信给远在日本的花村二把手,让他们接着找失踪的妹妹并且管理好杂乱事务,而作为老大,她要先追个爱情。

伊曼眼巴巴望着鸦发的女子,名为风流实际想要套情报的举动葬送了这段炮都没打上的表面关系,他叹了口气,心中万般杂绪理不清还乱,倒也选择暂居于此。露易丝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小姑娘自以为藏得很好,但不断丢失的物件早已指明了她的存在,伊曼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却无法回应,便也仍由她去了。

索萨在镇上唯二的神职者离世后主动担下了这份职责,他说这是作为蕾莉安娜救了她的回报,他不知去何处感谢她,只能在她所待过的小镇继续祈祷上帝庇佑这里。

芙蕾雅捂着额头无奈地看憋屈了个小脸的弗朗哥,小孩在事情结束后转转悠悠又回到了家门口,站立在那浑身散发着伤心的气息。芙蕾雅能怎么呢?这孩子就是砸她手上了,她总得给人个好点的成长环境,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吧,好歹有些熟悉的人陪他玩泥巴。

尼尔和零一本就对来去无所留念,瞅着几个老同学都短时间内都不打算离开,便也一道住了下来。

毕竟费奇那套大别墅可给了尼尔呢。

金发的姑娘看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身影,温柔地弯起眼眸,指尖蹭过黑猫的下巴引得小家伙一阵撒娇,她轻声哼着愉悦的歌儿回到了花店里。

达克夏尔终将迎来晨辉照耀的明天。


“姐姐,我在这。”还隔着些距离弗朗哥便眼尖地捕捉到了飞奔而来的身影,少年的身量一天翻一个样,比起同龄人的矮个头弗朗哥可谓出类拔萃,如今站在一道用不着垫脚挥手便能让人一眼瞅见。

芙蕾雅一个行云流水地帅气下车——虽然只是个自行车,但不妨碍她潇洒的气势。她推着自行车到一旁大树的阴影底下,等待弗朗哥从人堆里挤出来走到她面前。

皱巴巴的衣服、带了些尘土球鞋,一看便知是遭受了怎样的“磨难”。芙蕾雅忍不住笑起来,一手呼在弗朗哥肩上搭着,“每天可真是苦了你了。走,今天去尼尔家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弗朗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芙蕾雅自是不会做饭,最多下个清汤寡水的面条糊弄糊弄。弗朗哥又年纪尚小,现在就压榨人家孩子多不好意思,于是这俩人平日里要么下餐馆,要么去亲朋好友家蹭一顿。

幸好蹭饭人员不止这一大一小,不然饶是再厚脸皮也抵不住。花子作为“大家闺秀”自然也从未进过厨房,零一又是个只知打打杀杀的,成日还宣扬着他的光头教派,幸而其余三人倒是会做些,偶尔碰见小镇长或者亚夏尔也能拉着人去尼尔的大别墅名为做客实则做饭去。

几个人吃饱喝足了坐在位子上惬意地舒气,末了还要叹息一句这么大个房子连个会做饭的厨子都没有,不知是跑哪去了。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弗朗哥十五六岁,小孩正处于自尊心强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不愿跟着一道去吃吃喝喝,硬是要自己的事自己做,好在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有些,在几位大人的教导下倒也能做出点像样的食物,蹭饭的生活便也减少了许多。

但这仍制止不了人对于美食的追求,小孩的厨艺没磨练个几年哪能跟这群上年纪的比,芙蕾雅随意打发个借口就拖拽着人又往大别墅去了,就如同此时此刻。

弗朗哥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在芙蕾雅身后,俩人也没骑上自行车,就这么推着慢悠悠地向前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


“这是又来吃饭了?”高挑地金发男子抱臂笑道,他虽给人凌厉的第一印象,但医者仁心,心肠还是红的。

“哟,这不除了我外都来齐了嘛,也不叫我声。”芙蕾雅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家伙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花子撑着脑袋,身旁是一脸无奈的罗伊,一看就是又被硬拉来了。“反正你也会自觉跑来。”她朝人眨了下眼。“快坐,今天可有口福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亚夏拉和索萨在做饭。亚夏拉是个神秘的人,连牵着魔女传闻最初的源头,说不准就真是个活了千百年的老巫婆,但大家不过说说笑笑,听过算过,毕竟人现在只是个小花店的店长,半步迈入了晚年生活悠哉得不行,最重要的是手艺好啊。对于亚夏拉的厨艺暂且不论还能跟神秘的传闻扯上点关系,但对于索萨实为惊讶,半分未透露出烧的一手好菜的信息,或许是上帝想吃顿好的吧。

珍馐美馔被几位男士端上了桌,伊曼持着一腔优雅礼貌的仪态也不知是为了谁,芙蕾雅打量了他几眼嫌弃地扯了扯嘴角,够做作。

花子抓着小镇长不知说些什么,伊曼就在一旁瞥一眼,又瞥一眼,最终闷头喝了口酒,芙蕾雅一直对他这副磨叽的模样最为无语。

索萨一贯做了餐前礼拜,被尼尔和零一追着好一顿说。亚夏拉顺抚黑猫的毛,坐在一旁眼含笑意看着他们吵闹,真是群永远热闹的孩子。

饭会散了后几个人打道回府。

吃饱喝足就是容易犯困,芙蕾雅伸了个懒腰,眼泪水随着她的哈欠挤出眼眶,弗朗哥乖乖地跟她打招呼说道“晚安”,她随意挥了下手同样回了一句,待门关上后才进了房里,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

倦意瞬间芙蕾雅拉入梦乡,呼吸变得平稳,不知梦到什么好事,她露出一个浅笑。

达克夏尔的夜晚是静的,魔女摸进每一个孩子的梦里带去欢悦。


眼睛一合一睁,三十年的春秋转瞬即逝。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未严丝合缝的窗帘照在芙蕾雅脸上,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煽动,芙蕾雅猛地起身,止不住地大口喘息。昨夜的魔女并没有带给她好梦,而是编织了一个她绝不接受残忍的童话。

芙蕾雅皱着眉揉了下太阳穴,伸手拿过一旁还在冲电的手机。最新的消息是花子给她抱怨小镇长又犯老年痴呆了,失踪了几个月才被找着回来,不知是被什么人拐哪去了。对罗伊的担忧和对“绑架犯”的怨气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芙蕾雅嗤笑,只能祝愿那人的好运了。

二十几年前她的友人们陆陆续续搬离了达克夏尔。最先是花子,从日本传来了她妹妹的消息,鸦发的姑娘难得那么认真地看罗伊,问他要不要一起走。被磨了几年的小镇长终究还是软了心,放了下过往的执念甘愿与她远渡重洋。他离去前独自一人到亚历克斯的墓前坐了半天,给这位已故的挚友洒下作为神父从未碰过的烈酒。

下滑是他们几人群里的消息,取了俗套的名字“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伊曼往里甩了一堆的照片,顶着个太阳眼镜旁边是个白发高挑地美女,看起来一股子富贵气息,据他所言这是他新收的徒弟。芙蕾雅笑道,真有人会信了伊曼的坑蒙拐骗。

零一的光头教势力逐渐扩大,隔一段时间他便问有无人想来参与一番大业,结局自然是被众人的一顿埋汰。尼尔丢下一张枪枪命中靶心的照片,问他是想来讨教一番吗,多年过去曾经的神医仍是意气风发不失风采,零一脱口几句马屁又潜了水继续他的事业。

芙蕾雅退出去盯了屏幕几秒,又点进来,她打字。

“弗朗哥要带着他对象回来了,你们聚不聚。”


换上暖和的毛衣,芙蕾雅推开门,原来今天下雪了。她与依旧那番年轻的亚夏拉打过招呼——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溜了个弯决定去索萨那坐坐。现在镇上留着的老人家只有他们俩了。

索萨固执、坚决,下定心思要呆在这教堂做好神父的职责。芙蕾雅本是想走的,但她看看住了那么久的地儿,看看说好每年回来看她的弗朗哥。算了,懒得挪了,于是她也就这么住了下来。

芙蕾雅难得主动去索萨那的原因很简单,弗朗哥发她的信息除了讲他对象外,还顺带提了嘴一味叫凯林的吟游诗人,不知从哪听说了索萨的事,非要给他谱一首“一位一直远望西北方向的幽灵”的曲子,为此不惜厚着脸皮跟上俩人一块来到。芙蕾雅扯了下嘴角,默念两声这个名字,真不知道他祖上是否也是个半吊子招摇撞骗的吟游诗人,那可真是巧了缘分了。

她幸灾乐祸地把这事告诉索萨,恭喜他将要登上达克夏尔每日晨报的头条在每个人心里留下烙印。索萨依旧是那副淡然虔诚的模样,芙蕾雅撇撇嘴,道句没意思,留下个弗朗哥欢迎会的邀请函转身便走了。

一路上荡荡悠悠,雪已经停了,在路上积了薄薄一层,芙蕾雅坏心眼地留下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来打破这层雪白。

照弗朗哥的说法,他们估计得晚上才能到。芙蕾雅仔细数着家里还有多少吃的,鱼有,面有,少个鸡让他们路上买一只,蔬菜也不缺,不如再买些蛋糕当饭后甜点。芙蕾雅苦恼地啧了口,多久没好好想过备什么菜了,平日都靠着亚夏拉和索萨过日子。她心里算计,但谁叫这是砸她手里的孩子呢,不如下碗面条也当接风洗尘了。

她一路走着、想着,没注意在家门口早早站着的三个人影。

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芙蕾雅的思绪。“大哥,圣诞快乐。”黑发的青年牵着另一位姑娘的手,十指相扣,他们眉眼弯弯,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芙蕾雅入目便是这一样一副场景,于是她也笑。“啊,圣诞快乐。”

吟游诗人拨动琴弦,不合时宜地打断这场相聚,持着与多年前那位绿衣青年相同的调子,行一个绅士礼紧接着就是一串连珠炮,询问芙蕾雅多年前的传奇。

芙蕾雅打量几眼凯林,属于年轻人的活力与无畏,她挑下眉,钥匙进了锁。“你要像个傻子在外边喝冷风吗?”

门“咔哒”一响,将寒冷阻隔在外。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人身上带来些许暖意。算不上年轻的女声伴着悠扬的琴声,缓缓道来达克夏尔的故事。

他们终将老去,但颂歌会随着风流传进每一个人心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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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写出预想里的感觉,但还是挺喜欢这篇的,以后有机会再修一下,希望你也喜欢(笑)

最后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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